《黑色羽翼》
切尔诺伯格
总参谋部
(资料图)
会议大厅
在Reich的权力中心，一个原本空旷且硕大的房间已经在不久前被改造为了军队的会议大厅，用于组织大型会议。
大厅中，参会人员所用的桌子围成了一个空心的圆环，圆环的中心没有安排任何设备，只有大理石地板上代表军队的黑色铁十字。这个桌子组成的圆环有一个缺口，以供人走入中央区域。
在这个房间中，正在举行一场国际会议。来自部分泰拉世界有意与Reich交好的国家派遣了参会代表，记者们在圆形会场的外围记录着这场会议。
就在这时，一名记者放下了手中的录像设备，他从挎包中翻找出一垛传单。接着，他挤出了记者的人群，径直走向了会场的中央。他靠着环形的会议桌将自己手中的传单一张张的摆在各国代表的面前。
所有人都对这个记者的突然闯入感到疑惑，军队的代表则站起身来让守卫将其带走。但他并没有理会，在散发完成后，他将剩余的传单洒向了外围的记者，看着他们争抢着这可能的新闻热点。
随后，他掏出了一把手枪。
几乎是在这一瞬间，整个会场突然安静了下来，人们要么在震惊中站起，要么在恐惧中开始躲藏。赶来的士兵停下了脚步，他相当于将各国的代表挟作了人质，尽管依然没有人直到他到底想干什么。
随后，他大声说道。
“我是记者卢克斯，是一名感染者。维多利亚已经开始了对感染者的工业化秘密屠杀，全泰拉世界的国家要么毫不知情，要么便漠不关心。该怎样才能警告世人？”
说着，他慢慢将手枪抵向了自己的胸脯。
随后，他扣动了扳机。
——
“在地狱面前，堕落之路就显得无穷之短了。”
——
斯蒂芬·卢克斯写于传单上的其中一段文字。
矿石病患者斯蒂凡·卢克斯在Reich的统治下又一次获得了工作的权利，他成为了帝国之眼报社的一名记者。他在峰会上自杀的事件发生在他前往维多利亚并失联的两个月后，此事件极大的触动了Reich高层的神经。
一场旨在完成“关于矿石病患者的最终解决方案”的秘密会议随即召开，有关此方案的会议自占领圣骏堡后便进行了不下百场，可军队与矿石病患者代表始终没有得出一个令双方都满意的结果。
但这次，事情有了转机。在自杀事件后会议的双方都做出了巨大的让步，使得最终解决方案的完成。
由于矿石病最终还是被定性为具有传染性，方案内详细地为患者设立了一系列的记录以及周期性检查规定，包括对重症者的生活工作限制以及相对应的补偿。
这些政策一出台便取得了显著成效，让正常人感到更加安全的同时也让已经病入膏肓的患者无需再强迫自己劳动以赚取养家糊口的费用。
但这份“最终解决方案”最引人注目的，是其“国际规定”篇章。
其内容单方面向泰拉世界的所有势力，以发达等级作为标准，划分了其控制下所有矿石病人的最低生活水平以及应当保障的权利。任何违反其内容的势力都等于与Reich直接为敌。
尽管听上去像是一份十足的霸王条款，但其实际的内容却十分的宽松，以至于只要不主动进行屠杀便基本不存在违反的可能......
......只要不主动屠杀。
——
“汉密尔顿上校。”
“是，是我。”
“明天，清晨。Reich的第957装甲先锋营即将进入小丘郡，小丘郡将是第一个与Reich的部队接触的城市。命令你的部下，不得有任何敌对行为。但同时，拒绝投降，拒绝为其提供帮助，拒绝交出任何权力。此消息对所有平民保密。”
——
维多利亚
小丘郡
清晨，履带滚动在小丘郡古老的石质街道上时，其所发出的极大声响唤醒了城市中的每一个人。
一辆又一辆的T-55坦克的引擎两侧正喷出白烟，携带着倚坐在车体上的士兵们驶入这座中等大小的移动城市。这些士兵全部都是来自于泰拉世界的原住民，各种能够用于辨识他们种族的特征被巧妙的融合于军服之中。他们中的许多人脸上或手背上都能依稀看见源石结晶的存在。
被惊醒的小丘郡居民们走上大街，却又被呛喉的坦克废气赶回楼道内，看着这些战争机器行驶在他们本就不算宽敞的街道上，时不时的将拦在路中间的各种障碍压成碎片。
一旦发现可以停靠坦克的宽阔旁道或是抵达了路口，便会有至少一辆坦克从队尾断开与车队的联系。协同的士兵端起突击步枪，跃下坦克。在短暂的确认空间大小以及战术位置的价值后让坦克停入位置。
就在这样的协同下，不久，一个先锋营的兵力便控制住了小丘郡的所有路线。本挂载在坦克车体上的各种路障以及金属拒马被步兵们取下，安置在道路中央，由坦克以及他们自己看守。
坦克部署的整个过程在一个小时内便全部完成，这一定程度上是因为小丘郡驻军的毫无抵抗。但更多的是因为军队的高效，以及对任务的提前策划。军队当然有对交战的准备，空军、炮兵、陆基导弹早已做好了一切准备。但就现在来看，维多利亚已经示弱，小丘郡落入了军队的控制中。
“军队……”
干员Outcast正伫立于一片小广场旁，广场周围的石桩以及交接的铁链使得军队的坦克并没有横穿这里。但她清楚，位于队尾的那辆坦克一定会碾碎这些障碍，甚至撞倒纪念碑，以进入广场并夺取这个区域的控制。
“第957装甲先锋营，一支特殊编制部队，完全由各族泰拉世界人组成，一部分是服役的轻症矿石病人。和情报里描绘的完全一致。”
不出Outcast所料，一辆坦克脱离了队伍，径直压过了广场周围的障碍物，在悬挂的帮助下如履平地般的驶至广场中央。搭载的士兵在坦克停稳后跳下坦克，那是一个十人的步兵班。他们环顾四周，寻找着可用的火力点。
这时，Outcast耳中的通讯器传来信号接入之初所发出的杂音，随之而来的是煌的声音。
“Outcast，你是不是到了？”
“刚到一分钟。你是在我身上安了追踪器吗？”
Outcast开玩笑般的问道。
“我一晚上呼叫了你十几次！”
“我在荒地赶路，信号自然不好。”
“哎，成吧。先说好，不是我着急，这都是Misery在催我。”
煌接着继续说道。
“他的性格你清楚，总是担心这担心那的。要我说，他不放心我就算了，连你出任务都这么操心，他怎么还没有多长几条皱纹啊？！”
“——倘若他不是这样的人，他就不叫Misery了。”
Outcast带着浅笑这样回应道。
“有道理。正经地说，现在小丘郡情况怎样？。”
“风暴正在汇聚。军队的坦克已经开进城里了。但荒原上还在升起车队行进时扬起的尘雾，也就是说会有比简单的占领城市更多的事情发生，但具体情况暂不明朗。小丘郡的驻军没有进行抵抗，按理说应是收到了死命令。”
“他们打着拯救维多利亚矿石病人的旗号，你觉得他们的真实目的是什么？”
煌如此问道。
“暂不明朗，也只有时间能告诉我们答案。我们的任务也正是如此，凯尔希还潜伏在大使馆里，我们必须成为她的眼睛。”
“好，需要我接应的话，随时说。我刚准备动身去康纳郡，现在离你还很近。”
“安置感染者的工作可不轻松。比起你们的工作，我只是来跑跑腿而已，说不定大半时间都在办事处里喝茶。”
Outcast轻松地说道。
“你别骗我，风暴当前，像你这样的萨科塔会甘于喝茶？！更不用说那些军队的士兵会不会把茶桌给你掀了。”
“唉，我也想好好地过退休生活啊。”
“......我怎么就不信呢。算啦，还是各自干完活，早点回家吧。Outcast，我记得还有好几个萨科塔的新干员等着你上射击课？”
“放心，他们偶尔也需要一些自习时间。”
“还有，虽然我知道没什么必要，但这是Misery逼我说的——”
“请小心，Outcast，但愿前路没有危险。”
“没有......危险吗？”
Outcast自言自语道。
“哈哈，这样的地方，恐怕不太适合我。”
小丘郡
十七区外围
在这样雨后的阴天，小丘郡的一切似乎都被套上了一层黑白的滤镜，任何色彩都不再耀眼。
跟随着一辆带有武装边车的摩托以及一辆军官车，数辆满载士兵的运兵卡车驶上了小丘郡的外围街道，如同在自家的后院里一样自由，这支部队并不是第957装甲先锋营的一部分，他们的制服漆黑如夜，头盔一侧的小盾徽里是两道白色的闪电，运兵卡车的一侧写着“特别行动队”的字样。这支部队是在短短的几个月时间里组织起来的，由在切尔诺伯格事件中最臭名昭著的整合运动部队的余部组成。
车队在一片有坦克驻守的开阔地停了下来，士官长从卡车的副驾驶上走下，呵斥着，让士兵们在一旁的街道上整队集合。一旁的第957装甲先锋营的士兵们倚靠在坦克的挡泥板上，以一种略带鄙夷的目光看着他们。
军官们在敞篷的军官车旁对着一张小丘郡区域图进行分析，在军服的包裹下，还是能看出其中有一个明显更加矮小的身影，那便是梅菲斯特，他黑色打底的领章上电绣着三片橡树叶。没有小丘郡驻军的抵抗，计划可以直接进入下一个环境，军官们称其为“大扫除”。
“我认为我们由……塔拉人社区开始。据说他们受到的待遇相比其他人普遍较差——”
梅菲斯特指着远处的街道，仿佛对其了如指掌。随着士兵的集结完毕，一支比整个小丘郡驻军更加庞大的部队赫然出现在了街道上，所有的士兵身上都有十分严重的大面积源石结晶。在不远处，几名小丘郡当地的驻军正便衣为普通居民，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军队的一举一动。军队没有踏足进入任何重要的行政机关，相反，他们将其完全包围，切断了其与外界的联系。现在，军队是这里的真正管理者。
“——好吗？”
“从两边着手？”
“不，从那边开始。”
“右边？”
“右边，对，然后推进过去。”
小丘郡
罗德岛驻小丘郡办事处
办事处内，干员奥利弗、碎纸机、威尔，以及来自维多利亚的仪仗兵简妮正在度过一个悠闲的早晨，每个人的好心情都被糕点与茶水的香气所点缀。
楼下的街道却传来了越来越响亮的呼喊声与军哨声，连带着无数双军靴跑动时所发出的声响，在早晨本应安静且雾气缭绕的街道上如同在群山中产生回响般传播着。
“所有居民，带上证件准备下楼接受检查！”
士兵们边跑边朝着街道两侧的建筑这样喊道，在广场上踢球的几个孩子不小心将球踢到了道路的中央，本打算去捡回的他们突然看见了从街道远处赶来的士兵，听见他们的呼喊声，孩子们像是被吓破了胆似的一溜烟逃走了。只剩下球的主人，一名叫克雷格的小孩，他躲在了街道旁，等待着所有士兵都经过这里后去捡回他的球。
慢慢滚动的皮球在士兵跑步经过时被完全忽略，只是时不时的撞上某人的军靴，微微跳动几下。但随着又两名单独行动的士兵经过这里时，其中一人停在了球前，弯腰将其捡了起来。
“阿鬼，你在干嘛？”
另一名士兵回头问道。
“…没什么，只是，也许可以拿点纪念品回去。”
“你想拿纪念品就随便找家店进去拿呀，要这破球干嘛？”
“你忘了吗，安？我们不是那些特别行动队，第957装甲先锋营不是来这里打砸抢的，但我也没带钱过来。”
阿鬼拍了拍自己空空的衣兜，空洞得像是有灰尘从中飘出似的。
“行，那就走——”
“等一下！”
克雷格那因年纪尚小而依旧稚嫩的声音截住了正要拿着球离开的两人，他慢慢地从藏身的物体后面站起身子。
“…可以…可以把球还给我吗？……那是，爸爸留下的。”
他声音略带颤抖的说道，如同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阿鬼与安相互对视一眼，两人尴尬地笑了笑。像是很抱歉似的，阿鬼蹲下身来问道。
“这是你的球吗，小朋友？”
阿鬼将球端至身前，他肩上挂着的枪械随着他的动作发出着微小且独特的声响。
“是…是的。”
“那就还给你吧。”
阿鬼将球放在了身前的地面上，随后起身退回安的身侧，给克雷格留出安全距离。这时，来自一旁居民建筑楼道内的躁动吸引了两人的目光，数十位居民在几乎让他们摔倒的恐慌中高举着双手走出了建筑，一名士兵在楼道门口一旁给他们指引方向，让人群在街道中央集成一列队伍。也许是因为他们已经听够了那些还未指向他们的枪口的能耐，恐慌几乎是挂在所有人的脸上。
当阿鬼转回头去时，克雷格早已连带球一起跑走，不见了踪影。
“走吧，我们还有任务要完成。”
安这样说道，并从自己身侧的皮革包里取出了一份文件夹，里面是印有表格的空白纸页。每一格都分别对应着名字、年龄等信息。
随着进一步深入城市，士兵们的呼喊不再足以让那些慵懒的维多利亚人走出他们的房间，于是渐渐的，这喊声转变为了怒吼。士兵们开始走进每一栋建筑，砸开每一间房舍的大门，将里面受惊的居民暴力地扔到室外。只有当他们看见对方体表的源石结晶时才会平静下来，告诉对方城市已经被占领的消息，并要求对方带上身份证件去街道集合。
大街上，恐惧正裹挟着所有的小丘郡居民，他们无一例外的双手高举，尽量与附近的人群挤在一起以寻求安全感，并将一旁摔倒在地的邻居扶起。他们中的许多人也许曾反对维多利亚的统治，他们也许正受到压迫，密谋着反抗。但就现在而言，面对这针对他们生命的真实威胁，那些事情仿佛都不再重要了。
——
“第957装甲先锋营将先行进入城市，占领关键位置。我们将对行政区进行包而不攻的策略，直接接管整座城市。随后，特别行动队将采取措施集结整座城市的居民，进行必要的登记。”
“当地驻军呢？”
“他们没有胆量同我们作战，但若是有擦枪走火的情况发生，事情反而会变得更加简单。我们将可以直接攻入行政区，取得居民名单。”
“为什么要启用行动队的那群人渣？”
“小丘郡附近有一支名叫深池的游击队伍，早在Gestapo时期，我们就在其中安插了间谍，发现他们的正义性十分值得怀疑。我们的占领定会引来他们的骚扰，他们会趁机向维多利亚的民众宣称维多利亚与军队都是残暴的冷血野兽，只有深池才是维多利亚的解药。”
“而您想让我们的部队真正的成为他们所杜撰的恶魔？”
“特别行动队将与第957装甲先锋营协作，将他们清扫干净。一切就像当初我们处理切尔诺伯格附近的锈锤组织那样。”
——
